江西上猶油石嶂的傳說
乙酉子
江西省贛州市上猶縣城西北面二十里的地方,有一座拔地面起,高聳入云的大山,名叫油石嶂。油石嶂還有一段故事呢!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這里原是一馬平川,并無高山。村里有兄弟兩個,相貌相似,品性不同。哥哥好吃懶做,人們叫他“懶哥兒”,弟弟勤勞省儉,鄉(xiāng)里人都叫他“勤小二”。懶哥兒有這勤弟弟,日子也過得去,蓋起了房子,娶回了老婆。
小二想,有了嫂子,今后不必忙了外頭忙里頭,可以一心出門干活了,說不定嫂子還能規(guī)勸懶哥,抽掉筋換上勤骨呢。
一天,小二和往常一樣,吃過午飯就牽著大水牛到河邊草地上放牧。太陽快下山了,照習慣,小二牽牛下河洗澡準備回家。說也奇怪,天生好玩水的水牛今天卻不肯下水,拉也拉不動,趕也趕不走。小二舉起鞭子想打它兩下,可哪里舍得呢!水牛四足一縮,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小二恍然大悟,是小牛要出世了!他轉(zhuǎn)憂為喜,索性坐在草地上等待。等啊等,太陽落山了;等啊等,星星出來了;等啊等,月亮出來了。小二在草地上睡了一覺,醒來時牛仔出世了。他十分喜歡,把牛仔抱在懷里,牽著牛婆回家,恨不得立即去向哥哥嫂嫂報喜。
小二哪里知道,嫂子過門不久就起歹心,要獨占家產(chǎn),趕走小二。經(jīng)這女人軟硬兼施,懶哥也不顧骨肉之情了。這天,見小二很晚沒回家,他倆出古弄怪,定下詭計。
小二一進屋,嫂子就罵開了,硬說他是有意偷懶。小二說明回晚了的原因,她根本不聽,懶哥裝著勸解,她卻更加放潑來了,說他們兄弟倆欺負她,嚷著要回娘家去。懶哥裝著求情,她鼻子里“哼”一聲說:“俗話說,樹大要分杈,兄弟大了要分家。分開過吧!免得日后淘氣?!毙《缓煤蹨I說:“哥哥,為了你們好,就分開過吧。別的什么我不要,就把牛仔給我吧?!鄙┳痈鷳懈缃粨Q了個眼色,說:“好吧,不過男子漢說話要算數(shù),不得反口!”小二忽然想到小牛要吃奶,就提出等斷奶后再分。嫂子的臉一拉三尺長,張口大罵小二耍賴,小二沒法子,只好忍著氣把小牛抱回先前住的茅草房去。
小牛離開了母牛,亂蹦亂跳,發(fā)出陣陣“哞!哞!”可憐的叫聲。小二看了十分難過,眼淚簌簌而下,恰好滴在小牛嘴上。牛仔伸出小舌頭一卷一卷的舔著淚水,小二見牛仔餓得苦,心里更難受,鼻子酸一陣,眼淚簌簌而下,恰好滴在牛仔嘴上,牛仔伸出小舌頭一卷一卷舔著淚水,小二見了更是心里難受,鼻子又一酸一陣,眼淚象泉水一樣涌了出來,牛仔的小舌頭一伸一縮,舔得比以前更快,把一滴滴淚水都舔到肚里去了,然后就一動不動的臥在地上,小二又去熬米湯,當端進房來的時候,站在面前的竟是一頭膘肥體壯的水牛牯了。
就這樣,小二天天放牧又割草,還拿出一半口糧來煮稀飯喂牛。牛長得特別快,七七四十九天就長得跟母牛一樣高大,小二覺得很奇怪,猜想,這莫非是一頭神牛?
再說懶哥兒夫妻倆霸到大水牛,高興就拉到壩上轉(zhuǎn)一圈,不高興就關(guān)在牛棚里嚼干草,干草沒了,常常只是喂點清水,牛的肚皮一天天癟下去,骨頭一天天突出來,不到兩個月就死了。他見小二的牛長得跟死去的母牛一個樣,先是奇怪,后來就起了歹心。如此這般商量一番之后,兩人裝著找牛,來到小二草房,嫂子看到牛,哥嫂說出世才兩個月的牛哪能長這么大?一定是小牛死了就偷大牛,來到小二的茅草屋。小二氣得說不出話,走過去牽牛繩,被嫂子一巴掌推開,嫂子抓著牛繩用力拉,水牛一動也不動,哥哥見她拉不動,趕快去幫忙,兩人用肩膀扛著牛繩死命一拉,“叭噠”一聲躍了個狗吃屎,原來是牛鼻子被拉破了,鮮血直滴,小二見狀十分心痛,趕快拿來一把嫩草,習慣地喊了一聲“唔哞”。牛立即走到他面前去,甩甩尾巴,吃著草。懶哥倆躍得臉腫腰腿痛,惱羞成怒,拿起木棍就向小二劈頭打去,小二急忙跑開,懶哥兒拼命追趕,眼看高高舉起的木棍就要落到小二的頭上,眨眼間,水牛縱身一跳,擋住了小二,這重重的一棍正好落在牛背上,“哞”的一聲,牛的脊粱骨斷了。
懶哥兒夫妻倆見牛已沒用了,便揚長而去。小二撲在牛身上放聲大哭,眼淚流干了,喉嚨哭啞了,昏昏沉沉睡著了。等他醒來時,不禁大吃一驚,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高山上的一棵大樹下,兩手摟著的不是牛角,而是樹干,他向山下一看,平地上的房屋象一個個鴿籠,人們象一只只小螞蟻在移動,他驚疑不定在焦急,忽聽得熟悉的牛叫聲“唔哞!”,到處尋找卻不見蹤影,正當他惶恐不安時,好象有人在石洞里說:“小二哥,不要怕,不要慌,我是你的‘唔哞’,我給你油,我給你米,柴草花果滿山崗,你不愁吃來不愁穿”。
小二趕緊找來一個竹筒,接住香油,又見一道白光閃過,對面石壁上也有了個小洞,里面涌出白花花的食米,他又拿來一個竹筒,接住了白米,一會兒,兩個竹筒都滿了。小洞也停止出油出米,小二想,這一定是神牛變出來的了。從此,每天出的油除了炒菜還夠點燈,米也剛好夠吃。小二在石洞旁蓋起了茅草屋,天天砍柴、采藥、摘山果,日子越過越稱心。
有一天,一位老人上山來采藥,又餓又累,小二就請他到茅屋休息,取油米準備做飯菜招待老人。說也奇怪,這天和往常不一樣,油米都添了一倍。
小二住在山上的消息很快傳開了,懶哥兒夫妻倆一懶一饞,坐吃山空,不久就提籮子游鄉(xiāng),吃“百家飯”了。聽說小二在山上,就爬爬蹶蹶上了山,一見小二,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罵了自己一通,小二一五一十講了一遍。哥嫂聽后半信半疑,乘小二去燒火的時候,鉆進石洞將竹筒一放,果然米就出來了,他們以為發(fā)財?shù)娜兆拥搅?,一個念道:“神仙神仙求求你,快快放出油和米,剛念完,兩邊石壁眼果然滴出油米來,但出了一點兒就沒有了。懶哥說“恐怕是石洞壞了吧”嫂子立即拿來鋤頭,懶哥接過就挖起來。鋤頭下處,火花四射,叮當作響。小二聞聲趕來,大吃一驚,急忙喊道:“哥哥,挖不得呀!你快住手呀!”嫂子陰險地說:“懶哥兒,留著他礙事!”懶哥聲嘶力竭地喊:“你快走開!不然我就推你下懸崖去!”說著又掄起鋤頭用盡全身力氣挖下來,只聽“呼——”的一聲巨響,一陣狂風吹過,兩股激流從洞中呼嘯而出。懶哥兒夫妻倆被沖下萬丈懸崖,摔得粉身碎骨。這時小二好象看見一頭巨大的水?!昂簟钡囊宦?,從鼻子里噴出氣泡和水來。
從此,石洞里不出油不出米了??墒?,清清的泉水卻四季長流,永不枯竭。小二和鄉(xiāng)親們利用這清泉耕田種莊稼,用勤勞的雙手創(chuàng)造美滿的生活。
后來,人們就傳開了:油石嶂是小二的水?;傻模虚g的山垇就是被打斷了的脊梁,那兩個相通的石洞就是被拉斷了的牛鼻子,當年出的油和米是牛的淚水和脊髓變的,山上樹林是牛毛變的,而那泉水就是牛的血汗變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