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梅州梅江橋 世界客都第一橋(2)
良材
“我見證了梅江橋的修繕”
梅江橋建成后,曾幾經修繕。據史料記載,1950年和1965年,梅縣人民政府兩次斥資改鋪水泥橋面和擴建人行道,并加筑立體交叉引橋,北岸跨越凌風東路延長橋身,以通行車輛,成為現在全長300米,寬12米的規(guī)模。為節(jié)省成本,加寬橋面不再采用加寬橋墩的辦法,而是根據力學原理,通過在弧形連拱加上橫梁擴寬橋面,構成了梅江橋獨特的結構和造型,這獨一無二的造型使梅江橋更加迷人。經過60年代重修后,梅江橋開始單邊通機動車輛,直至1986年,經省有關方面鑒定,梅江橋使用年限已到,禁止通行機動車,從始,梅江橋又成了人行橋。
為了印證史料的記載,筆者又再次通過各種途徑找到了現年60歲左右的廖素娥姐妹。姐妹倆曾是當年參與六十年代梅江橋橋墩灌漿加固,以及擴寬人行道的普通勞動者。據她們講述,當年不少梅州市民都參加了1965年的梅江橋改造工程。當年姐妹倆凌晨三四點鐘就起床趕到工地挑運石料,然后把石料用鐵錘敲碎。因為那時根本沒有碎石機、攪拌機等,全部都是靠人工完成,一日三餐都在工地上吃,離家遠的人只能在那里風餐露宿,十分辛苦。姐妹倆每天從凌晨忙到晚上七八點鐘才放工,一天的工錢大約就是三四毛錢,回到家時已累得不想動彈。
今年50多歲的梁婉熹女士曾見證梅江橋六十年代重修的歷史。據她回憶,那時自己還是個年輕女子,由于是家里的大姐,每天都要過江到江北東門塘去賣菜、賣蝦等掙錢補貼家用,印象很深的是,當時梅江橋重修時也被封橋,在不遠處的下游有一座用一艘艘木船搭成的供行人過江的簡陋浮橋;而家住梅城、曾是《梅州日報》前身《梅江通訊》通訊員的楊鴻軍先生,也同樣對當年梅江橋重修被封橋而走臨時人行浮橋送稿件的情景記憶猶新。
文革時期,梅江橋作為國民黨政府時期的建筑并未受到過多的破壞,也沒有進行修繕。據了解,那時只是對梅江橋墩、橋拱等進行了一些粉刷并寫上革命標語。有趣的是,70年代大橋南端還有軍人站崗,守護著大橋的安全。家住梅城、現年60多歲的溫國政先生就是當年參與守衛(wèi)梅江橋的民兵之一。他回憶說,那時守衛(wèi)梅江橋一天能獲得三兩糧票和一毛五分錢的補助。
不少市民都清楚地記得,梅江橋的最近一次修繕行動當屬2005年3月我市創(chuàng)建“中國優(yōu)秀旅游城市”期間。當時市規(guī)劃城建局組織市路燈管理處、市政建設總公司等單位對梅江橋進行全面粉刷橋身、完善燈光照明、主橋面鋪設瀝青以及增加動感燈飾等,同時還對經過該橋的各種管線進行整改。
關于梅江橋的幾則軼聞
在采訪中,筆者了解到一些流傳百姓街坊當中但在史料上卻沒有記載或語焉不詳的梅江橋軼聞,記者從中擇其一二記下,或許可以成為梅江橋正史的“有益補充”。
軼聞一:曾漢南拒絕胡文虎捐款
話說當年建橋時,請來法籍龔神父作工程估算,建造梅江橋約需光洋十二萬,經過梅縣眾多殷商捐款后,仍差大半經費沒著落。鄉(xiāng)紳父老便推舉曾漢南出南洋募捐。途徑汕頭遇見大富佬胡文虎。曾漢南慶幸遇得巧,在汕頭以梅縣同鄉(xiāng)會名義宴請他。席間,曾漢南請胡文虎捐助,胡文虎當下沒有答應。第二天,胡文虎便以答謝宴會為名,提出以下條件:梅江橋仍需的一切費用由他兄弟二人出,不過,南北橋頭要樹立永安萬金油商標,并要塑造開牙的虎、豹各一頭。曾漢南聽后,認為這有辱梅縣人的面子,便堅決謝絕。結果,梅縣人的錢被胡文虎“激”出來了,梅縣殷商紛紛解囊,在南洋的廣大僑胞也大力資助,不久建梅江橋的錢就籌夠了。
軼聞二:文人為梅江橋題字撰聯
梅江橋建成后,要嵌上“梅江橋”三個字和“橋聯”。當時曾公開征求書法家貢獻翰墨,還公開征求佳聯,以彰盛事。一時間,梅縣的文人雅士紛紛揮筆,撰聯應征,結果佳作盡獻。最終,周輝甫、宋汪若、謝心源三位書法家寫的“梅江橋”橋名被錄用,而當時入選的佳聯則不知因何未印其上?,F在把這兩副佳聯集錄如下。入選第一名的佳聯是:
梅屬靈地,功成之用仙鞭石;
江橫天塹,普渡何須鵲架橋。
另一副入選的佳聯是:
梅水架長虹,不用祖龍鞭石;
江山留勝跡,且看司馬題橋。
這兩副橋聯,都系十一個字,“梅江橋”三個字都嵌入其中,首尾呼應,一氣呵成,寫得有氣勢,對仗也工整,稱得上是佳作。
軼聞三:梅江橋曾經險些被炸毀
梅江橋歷經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其中在1938年還差點被炸毀。1938年,日軍占領潮汕平原,大有東進內陸之勢。豐順縣則首當其沖,成為日軍進犯和轟炸的目標,日軍繼而又轟炸梅縣多處地方。當局為了切斷日軍東進之路,曾下令立即炸掉多條通往內地的道路和橋梁,梅江橋也是其中之一。時為縣長的楊幼敏接令后心急如焚。
一方面軍令如山,不可抗拒,另一方面考慮到梅江兩岸人民好不容易剛建成不久的唯一橋梁即將在自己任上被毀,實在難于面對父老鄉(xiāng)親和海內外僑賢。在這關鍵時刻,他當機立斷,毅然向上級反映并提出緩炸方案:首先立即在橋北端第三墩鑿炮眼安放足夠的炸藥(當時目睹鑿炮眼的見證人之一黃祿祥老伯,現居住在梅城下市角賣柴坪巷子黃屋),并接通電源線,安排人員24小時輪流值班警戒,配置電話隨時候令炸橋,一有情況立即疏散橋上行人切斷兩端交通,接著點炮炸毀橋梁。緩炸方案上報后,得到了同意,這才使得尚處“襁褓”之中的梅江橋幸免于難。
另據家住梅龍居委、現年86歲的廖華齡回憶,抗戰(zhàn)期間日本飛機曾對梅江橋實施轟炸,自己記不清是哪年哪天了,只記得當時自己正在江北的現在黃解興醫(yī)院處上學,只聽得防空警報響起,不久就聽到幾聲巨響,市民都知道是日本飛機來轟炸了,便紛紛藏身,待警報解除后,大家又跑出來看看,結果發(fā)現炸彈沒有炸中梅江橋,而是炸中了北岸的個別店鋪,但當時并沒有聽說有人傷亡。
永遠的母親橋
悠悠歲月,歷史不會忘記,七、八十載前,梅縣開明人士黃榮樵、黃燮南、曾漢南、饒芙裳、劉耀初、盧耕父等人發(fā)動廣大海內外鄉(xiāng)親建起了這座母親橋,從而譜寫了一曲海內外鄉(xiāng)親愛國愛鄉(xiāng)的動人篇章。梅江橋是梅江第一橋,也是梅城橫跨梅江兩岸的六座橋梁中名氣最大、歷史最悠久的橋梁。它幾歷滄桑,仍屹立于梅江之上,直至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還一直扮演著溝通南北兩岸的咽喉要道和唯一橋梁的角色。70年代后期,梅城又通過梅江橋向南拓展,突破了城市僅止于江北片的現狀……可以說,這座母親橋,給梅州城區(qū)交通和城市的發(fā)展,默默地作出了歷史性的奉獻。
原廣東文學院院長、著名作家程賢章生前接受采訪時曾說,自己見證了梅江橋的歷史變遷,梅江橋從建筑風格上是中西建筑藝術的融合,外形獨特美觀,具有很高的美學價值;從建橋歷史來看,他凝聚了當時梅縣8000多位海內外鄉(xiāng)賢的心血,特別是眾多海外僑胞為籌捐梅江橋不遺余力,是梅州作為“華僑之鄉(xiāng)”的有力佐證,折射出了梅州人愛國愛鄉(xiāng)等可貴的人文精神;從主觀情感上,梅江橋存在歷史悠久,已成為梅州城市的象征,也成為海內外僑胞思念家鄉(xiāng)的心中偶像。
法籍留尼旺華僑陳根深說,梅江橋是海外華人維系家鄉(xiāng)情結的記憶之橋,情感之橋,就像埃菲爾鐵塔之于法國巴黎一樣,梅江橋無可爭辯地扮演著梅城城標的角色。
梅江浩浩,歲月如歌。多少年來,梅江橋始終不離不棄地陪伴著梅州人民,不管人世間有多少滄桑,她總是默默地守望著這片故土,守望著游子的歸期。當筆者再次回望母親橋時,心中對她的多少感念和祝福,已默默地化作了一首詩:
我雖然沒見過
母親年輕的肖像
但她佝僂的背影
給我的記憶很深很深
八十多年勤勞的腰身
早已俯成一座永遠的橋
擺渡著一輩又一輩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