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客家土樓節(jié)俗 作大福
寄藍郎
福建省永定縣,尤其是金豐一帶,是中外聞名的土樓之鄉(xiāng)。近幾年來,先后有幾十個國家和地區(qū)的專家、學者與游客,數(shù)以萬計的人次專程前來考察與參觀。這里居住的客家人,節(jié)俗豐富多彩,其中“作大?!保芍^一大特色。
“作大福”,是百姓聯(lián)村連日大集會大聯(lián)歡大祝福的一種傳統(tǒng)民間文化活動?;顒訒r間都定在農(nóng)閑季節(jié),一般是在秋末冬初,也有其它時間的。其中實佳、南江、南中、新南等村各三至五天;湖坑鄉(xiāng)則歷來鐵定農(nóng)歷九月十一日開始,至十五日結束;陳東鄉(xiāng)則貫例在農(nóng)歷四月初八,稱“四月八”。其它鄉(xiāng)村,各有各的具體時間。這不由令人連想起少數(shù)民族富有特色的“三月三”。
“作大福”是有組織有計劃有準備有秩序地進行的。其指揮機構設總理一至三人,協(xié)理若干人。湖坑規(guī)模較大,除總理外,福首幾十人,協(xié)理上百人,統(tǒng)稱大小“頭家件。有的各自然村還設有大福會。“作大?!泵磕暌粚没蛉暌粚?,想當頭家的人不少,都是自告奮勇報名,然后集中起來抽簽,按臨時協(xié)商或傳統(tǒng)的名額,抽簽抽到誰當什么就當什么。至于資金來源有三神:其一,按人丁集資;其二,當?shù)?、近地或海外較有經(jīng)濟實力的熱心入贊助資金(需紅榜公布);其三,l950年“土改前,有的鄉(xiāng)村設有“作大福竹公田等基金會。當頭家的人不僅要有一定活動能力,而且要具備一定的財力物力,若籌集的資金不夠開支,就由頭家們義務墊付。資金若有盈馀,則屠于購:置公物或最后擴大慶宴,抑或存留下屆添用。每位大福頭家起碼要養(yǎng)好一只大豬‘以供祭祀、招待戲客和慶宴等。為了表示虔誠,當頭家的要提早沐浴,提早一天甚至三天吃齋,一般人吃一天齋,如今,也有吃一餐齋的;湖坑人則一貫從九月初十或十一開始吃齋到十五日晚“保生大帝”出宮才殺豬宰羊大開齋。吃齋期間,加上人客眾多,生油、豆腐、豆芽等齋萊消量最大。
大集會活動時,有旌旗隊、抬神隊、樂隊、銃隊、鑼鼓隊、舞獅隊,有的還有化裝古人古事的故事隊等。其分工、排列都甚講究,家家戶戶男女老少踴躍參加,或在某具體隊伍里,或匯成浩浩蕩蕩人流跟在后頭,有的人手舉大香火,有的人舉著小旗等。旗隊,大旗有多有少,四、五丈高,要特有力氣的壯漢舉旗桿,還要有兩人或若干人配合保持在風中平衡拉旗繩;各色小旗不計其數(shù);還有一般的旌旗與彩旗。
抬神隊,有抬幾架的,有超過十架的,當?shù)卣f是:“迎神”。其神轎與菩薩,一般又都是精雕彩色的工藝品。樂隊,一般是管弦吹奏類的民樂隊,湖坑多達十馀伙,本世紀以來,有的,還增添了西樂隊。鑼鼓隊,有太鼓小鼓,大鑼小鑼和銅鐘等。故事隊,有若于臺,每臺都好些人扛著走,現(xiàn)代交通方便的則用彩車。其化裝造型的。一般是挑選出來的少兒,如扮“桃園結義”、“八仙過海”等。銃隊,其銃全是品字口的“三把連竹,每把一次可接連引火鳴放三門,放了又裝火藥,裝了火藥又鳴放,你放我放,甚至回時接連地放。沿途可真是鼓樂喧天,銃宵動地,旌旗飄揚,人流如潮??礋狒[的人不僅在路旁,有的爬上田坎,有的登于山墩。隊伍從村頭到村尾,或從村口到村頭,認認真真地游行。最后成千上萬的人們聚集在作大福的大草坪或其它大旱地上,人山人齲肩碰肩,腳踏腳。
湖坑,每年一“集福竹,三年一大福,特別熱鬧,可謂金豐十幾鄉(xiāng)之冠。其中,人們曾感嘆地形容人流可觀說:“媽呀,前頭三百六,背信梭梭來呵’,“作大福什,白天黑夜演戲,有木偶戲,有“大班戲”(如漢劇、薌劇、白話戲等),有的請多班戲演出。謂之“斗臺",比誰演得好。比誰多人看,比誰受喝彩多,,往往演列精彩的時候,觀眾當場就放起鞭炮?!岸放_”時,這邊放鞭炮,不少人就往這邊涌;那邊放鞭炮,不少人又往那邊流。這又驟然增強熱烈與歡樂的氣氛。“作大?!眻龅厣?,除了演戲、看戲的外,有敬神的,有看熱鬧的,有賣肉園、肉片湯、綠豆湯等風味小吃的,還有賣谷麻糖、麥芽糖、芝麻糖、花生、柑桔、甘蔗等糖果的·人們穿著整潔,后生仔與大細姑,以及少兒們,多數(shù)穿上較好較整潔的衣裳,尤其注重穿新鞋,俗稱說:“沒錢唔赴墟,赤腳唔望戲。”所以也就更顯得格外引目,格外活躍。。整個場面,形形色色,多彩多姿,充滿生機,充滿喜悅與團結的氣氛。
“作大福”的場地,戲臺正對面設神廠,臨時安放從各處神廟或神壇迎來的金身菩薩,各地有相同的,有不相同的。其中有媽祖娘、保生大帝、五顯大帝、關帝爺、劉汶王及民主公主、藕主公王等。不外都是虜史上賢能名人升華神化或‘傳說中的神。人們意在由衷推崇其忠義為民的精神,并帶唯心地期望<或祈求)其為民賜福消災。神廠一般都是臨時用大帳蓬與谷笪時蓋的。湖坑最講究,是用古代八大塊各寬五尺高一丈五尺、工藝精致雕刻郭子儀拜壽畫面等漆花組合式的圍屏,屆時搭起來的,并有鍋鑄幾百斤重的燭臺、香案與香爐。神廠內1菩薩前,連排的八仙桌上擺滿盤盤碟碟的齋菜、果品和用特制的紅漆大木盤講究迭得像金山銀山般的糕子飯、禾米飯。還有成列擺放雕劾精美的層盒,層盒上盛滿花生糖、紅棗、冬瓜糖、桔餅與壓頂?shù)拇髩K冰糖等。這些都是“頭家們”擺的供品,并有資格從作大福開始直擺放到結束。非“頭家”們,大家按分期分片各戶來上供進香時,把三牲或五牲等供品擺一擺,燒香燒紙,敬完后,作作揖,就收回。